龙潭决战是直系最后的回光返照,是历史为北洋军阀准备好的一幕怀旧大戏。勇不可挡的北伐军所向披靡,奄奄一息的北洋军耗尽了最后一丝豪气。吴佩孚入川。孙传芳东南败北,剩下的奉军张作霖以为他可以独撑大厦,事实上也是独木难支,难逃失败的命运。
1927年6月24日,吴佩孚抵达太平店,吴佩孚的先头部队已经调集船只,后续部队陆续渡河,吴佩孚刚一登岸,四周忽然枪声大作,冯玉祥部杀到。吴佩孚狼狈逃串,率部从鄂北的小路入川,一行人攀山越岭,有时不得不以草根树皮果腹。
吴佩孚经由黄柏坪、歇马河、马良坪,越过秭归抵达巴东,与杨森所部碰面。
在吴佩孚狼狈南下之际,北伐军接连攻克蚌埠、徐州,蒋介石移驻徐州,召集李宗仁、白崇禧、王天培等将领召开军事会议,电请冯玉祥南下参加会议。会议决定西北军进攻河南、直隶的奉军,北伐军则进攻鲁南的日照、临沂、台儿庄、临城。奉军张宗昌很快就丢了自己的地盘,率部移驻直隶,见到了难兄难弟孙传芳。
杨森请吴佩孚以奉节县白帝城永安宫为行宫,由杨森部将护卫。杨森与吴佩孚见面,与他促膝长谈。此时,杨森已经向国民政府投诚,被任命为国民革命军第二十军军长,杨森公谊分明,致电蒋介石:吴佩孚狼狈入川,志在江湖,不问政治,向蒋介石打了包票。
吴佩孚接受杨森的劝告,发布通电:不闻政治等等。话这样讲,有谁带着五千随从跑到蜀中游山玩水呢?
国民政府不愿意与吴佩孚闹僵,对他的五千人马不可能视而不见,致电杨森责成他解散吴佩孚的武装,只要解除武装,吴佩孚一家及其亲信随从的吃喝拉撒睡国民政府包了,不用发愁。
吴佩孚握了一辈子枪杆子,现在让他放下刀枪,立地成佛,怎么可能呢?吴佩孚最怕失去武装,那就意味者朝不保夕和更多的危机,杨森再三劝告,吴佩孚始终不愿意解散自己的卫队。
吴佩孚宦游白帝城,也不免诗兴大发,吴佩孚也是堂堂的前清秀才,吟诗一首,不过曾经号令天下的吴大帅诗中尽是落魄与凄凉:
曾统貔貅百万兵,时衰蜀道苦长征,
疏狂竟误英雄业,患难偏增伉俪情,
楚账悲歌骓不逝,巫云凄咽孤雁鸣,
匈奴未灭家何在?望断秋风白帝城!
吴佩孚漂浮江湖之际,日本第一遣外舰队总司令荒城二郎少将等乘小型舰到白帝城面见吴佩孚,日方愿意借款100万元,赠予步枪十万支,小炮500门运抵白帝城,帮助吴大帅东山再起。吴佩孚面对大好良机断然拒绝:中国事应该由这个人自了,命左右人送客。
吴佩孚沦落四川日子过的并不舒坦,杨森在四川此时并不是实力最强的一路军阀,川人对他也不是很尊重,吴佩孚在四川,川军和百姓对吴佩孚心存芥蒂。吴佩孚一身傲骨,尽管寄人篱下,也不愿意为了东山再起讨好奉系、日本人甚至川蜀诸将。正是因为如此,他到哪里,哪里人都畏惧他。
孙传芳依然在作垂死挣扎,孙传芳学不来吴佩孚那样,去张作霖那里装孙子,南京城破,孙传芳跑到北京,对张作霖极尽吹捧,抬举张作霖当上陆海军大元帅,再次统兵南下。
张作霖命令孙传芳和张宗昌分别率领奉军南下,逼近徐州。国民政府此时陷如宁汉分裂,蒋介石宣布下野,先回上海,然后返回浙江奉化。
孙传芳率部攻克徐州,一路自津浦线进攻蚌埠,一路自宿迁进攻淮阴。孙传芳认为这是他东山再起的绝好时机,命令所部急行南下,逼近龙潭。龙潭是南京的屏障,控制者京沪交,通,孙传芳选择龙潭是向北可以逼近北京,南可以攻取苏州、常熟,是南北之间的枢纽。
蒋介石下野,北伐军纷纷退至长江南岸,长江防线尚未完全稳固,孙传芳认为此时进攻是最佳时机,积极准备船舶乘胜渡江。
1927年8月20日,孙传芳部抵达全椒、含山、铺镇、通江集等地,进驻扬州、六合、泰兴、,在浦口车站架起大炮向狮子山炮台射击,步枪射击下关。
24日拂晓,孙传芳部一个团以大小火轮船拖着民船于大胜关上游兔耳矶偷渡,船行驶到江中北江南北伐军守军发现,遂对偷渡的孙传芳部围攻,奉军仓皇逃回岸上。
25日起,孙传芳部在南京至镇江之间实施渡河,以笆斗山、镇江两处为佯渡,乌龙山为渡河掩护部队,栖霞山为助渡,主渡地点为龙潭。
26日凌晨,孙传芳部利用浓雾乘十余艘船经由望江亭向乌龙山偷渡,同时孙传芳部也在划子口和大河口强渡,迅速占据栖霞山以及栖霞山车站,截断了宁沪铁路及通讯。大河口渡江的奉军,抢占龙潭。自十二圩向高资、镇江方面偷渡的孙传芳部,以及在八卦洲、笆斗山渡江的奉军均被北伐军守军击溃。
李宗仁、何应钦在南京获悉孙传芳部自乌龙山、栖霞山登陆的消息。随即抽调部队增援。北伐军各路人马驰援龙潭,唯有卫立煌部受到镇江附近防区内孙传芳部的牵制,没有能够及时出发。
卫立煌部抵达龙潭时,天色已晚,趁着夜色进攻龙潭车站的孙传芳部。孙传芳的奉军突然遭受背后攻击,猝不及防,被击溃。孙传芳组织反攻,再次攻占龙潭车站。
白崇禧亲自抵达镇江督师,令第二师师长刘峙向龙潭驰援,将前线部队的指挥权交给刘峙。
自孙传芳部强渡长江以来,已完成渡江的各部纷纷聚集到龙潭,孙传芳亲自坐镇龙潭水泥公司督师,准备分出一部分兵力向东南两面发展,主力进逼南京。
北伐军调集兵力,反攻龙潭,栖霞山。孙传芳部竭力反扑,但北伐军已经能互通有无,逐渐从东、西、南三面形成包围圈。
孙传芳部此时占据黄龙山、青龙山、虎头山、七星观一带,居高临下进攻北伐军,北伐军进攻异常艰难,双方在龙潭周围展开激战。
这场战斗实在没有什么了不起的战略、战术,只是不断增兵去前线拼命,全是打硬仗,北伐军能够拿下龙潭,靠的是士气,孙传芳丢了龙潭,也是士气不如北伐军。
打硬仗、呆仗靠的是部队的士气,在士气,信仰方面北伐军占有绝对优势。北伐军自发兵北上,克两湖,让中国当时所谓的虎将吴佩孚仓皇北逃,横扫东南打得孙传芳丢盔卸甲,低三下四去北京投靠奉军搬兵。孙传芳的部队是什么部队?都是拼凑起来的部队,战斗素养差,北伐军冲锋,进行白刃战,短兵相接,奉军就没有脾气了。
北伐军前仆后继血战,逐一攻克青龙山、虎头山、七星观,北伐军开始居高临下,孙传芳部陷如被动,他们自顾抱头鼠窜,谁还会为了几个大洋把自己的性命搭上!
孙传芳的部队一泻千里,从龙潭一直退到长江北岸,花费了三五天又是主攻又是佯攻才占领的龙潭,转眼之间就丢了,落入北伐军手里。
孙传芳那肯轻易放弃,龙潭战败,他将难有东山再起的机会!孙传芳部忽然对龙潭发动猛攻,北伐军何应钦和白崇禧部已经在龙潭会师,二人亲临战场督战,两军在水泥公司和龙潭车站展开激战。
孙传芳部很快失利,纷纷溃退,北伐军以两翼进行追击,孙传芳部一部分逃回江北,余部被北伐军歼灭。
龙潭之役宣布结束,孙传芳部被俘三万余人,北伐军伤亡也达八千余人,是北伐以来最高的伤亡数字。
龙潭之战结束后,孙传芳主力由六合、天长一带经扬州运河溃逃,一部分向金浦线乌衣、滁州溃退。孙传芳本人化装成士兵,乘小轮船抵达扬州。
北伐军分兵三路追击孙传芳部,孙传芳部毫无战意,草草抵抗一阵,便开始溃退。北伐军占领泰州、扬州、高邮、宝应各城,大破孙传芳在长江北岸的防线。
北伐军在长江流域节节胜利,北方的西北军内部出现裂痕,靳云鄂和冯玉祥反目,冯玉祥免去了靳云鄂第二方面军总指挥的职务。冯玉祥决心整肃靳云鄂,向其发动进攻,靳云鄂只好退至上蔡、项城,带着少数卫士逃到皖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