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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能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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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能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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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空(2013-11-16 20:42): 无评论。修改后PM我评分。发帖前请熟看版规。


施主,请留步,我看你骨骼清奇,气宇轩昂,将来必成大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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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能做到


    在普林斯顿大学研究生院,每个星期三,各路神仙都来演讲。讲话的经常很有趣儿。讲话后的讨论,通常非常好玩儿。比方说,我们学校有个坚决反对天主教的家伙,他提前为那些准备向宗教人物提问的人提供问题,把那些讲话整得好惨。


    另外一次,有人发表了一个关于诗歌的演讲。他讲了一首诗的结构,以及这诗所附带的感情。他把什么东西都分门别类。在其后的讨论中,他说:“艾森哈特博士,这和数学中的情形是否相同呢?”


    艾森哈特博士是研究生院的院长,一个大数学教授。他也非常聪明。他说:“我倒愿意知道,迪克·费曼怎么看这个问题和理论物理学之间的关系。”他经常把我置于这种境地中。


    我站起来说:“是的,关系非常紧密。在理论物理学中,相当于词语的那个东西,就是数学公式。诗歌的结构,相当于理论的这个这个和那个那个之间的相互关系”——我滔滔不绝地讲了一大通,做了一个完美的类比。演讲者听得眼睛发亮,好不得意。


    然后,我说:“在我看来,好像是这样:关于诗歌,随便你说什么,我都能找到个法子,把它和任何学科相提并论,正如刚才我把它和理论物理学想提笔论一样。我并不认为这种类比有什么意思!”


    在那个装了彩绘玻璃窗的大餐厅里,就是我们总在那儿穿着越发破烂不堪的学位服吃饭的那个,艾森哈特院长在开饭之前,总用拉丁语谢神。饭后,他经常站起来宣布几件事儿。有一天晚上,艾森哈特博士站起来说:“从现在起两个星期后,一位心理学教授,要来这里发表一个关于催眠术的演讲。这个这个,这位教授认为,如果我们真的演示一下催眠术,要比光说不练,强得多。因此,他希望有人自告奋勇,接受催眠术……”


    我心花怒放:这不成问题,我一只想了解催眠术。机会难得!艾森哈特院长接着说,如果有三四个志愿者,那就好了。这位催眠师就能先试试他们,看谁能够被催眠,因此,他竭力敦促我们能够提供这么多的人选。(他总是这么浪费时间,我的个老天爷!)


    艾森哈特坐在大厅那边儿,我呢,总坐在另一边儿靠后的地方。那里有好几百个家伙。我知道,人人都会争先恐后担当此任。因为我远远地坐在后头,他看不到我,我急得要上树。在这次演示当中,我必须当仁不让!最后,艾森哈特说:“我愿意问问各位,有没有自告奋勇……”我举着手,在座位上高喊,尽我所能叫得山响,我得保证他能听到我:“我——!”


    他听得见,因为没有别的主儿响应。我的声音在大厅里回荡——好尴尬啊。艾森哈特立刻答话:“好的,当然,我就知道你会当仁不让,费曼先生;但是,我倒想知道,还有别的人吗?”最后,另外几个家伙也报了名儿。一个星期以后,那人来这里拿我们做试验,看看我们几个当中,有没有适合于催眠术的。催眠术这东西,我知道;但给人家催了眠,是个什么感觉,我不知道。


    他开始拿我操作,我一进入位置,他就说:“你没办法把眼睁开。”我心里对自己说:“我敢打赌,我能把眼睛睁开,但我不想毁了这阵势:让俺见识一下,他能搞出什么明堂来。”这境况蛮有趣儿:你仅仅有那么一定点儿迷糊,尽管你有那么一点儿失去控制,你还是很能拿得准,你是能把眼睛睁开的。但是,你就是不睁眼,从某种意义上说,你也就当然睁不开眼了。他折腾了好一阵子,蛮有把握我是个很不错的人选。


    当真正的演示来临的时候,他让我们走到台上来,当着普林斯顿大学研究生院全体师生的面,给我们实施催眠术。这次,效果强烈些;我猜我已经学会怎么被催眠。这位催眠师搞的演示五花八门,让我做一些我通常做不来的事儿。到末了,他说,在我从催眠状态苏醒过来之后,我不是径直回到我的座位上(径直回去,本是当然的),而是在这房子里绕来绕去,从后面走回我的座位。


    在整个演示过程中,我模模糊糊地意识到正在捣鼓的是什么,也照催眠师的吩咐,干这干那;但这一次,我拿定了主意:“去他的,够了够了!我就是要径直找座儿去。”起身下台的时候到了,我开始直截了当到往我的座位上走。可是,我有了一种气恼的感觉:我不能继续那样走了,这感觉太不舒服。我呢,在大厅里绕开了圈子。


    在那之后,有一次,我被一个女人催了眠。在我进入催眠状态时,她说,“我要划一根火柴,吹灭它,然后马上放在你手背上,而你一点儿也不会觉得疼。”我想:“扯谈!”她拿出一根儿火柴,划着,吹灭,放在我手背上。我觉得有点儿热乎乎的。在这过程中,我眼一直闭着,但我在想:“那容易。她划一根儿火柴,放在我手背上的却是另一根儿。偷梁换柱罢了;装神弄鬼呗!”


    在我从催眠状态醒来的时候,我看了看手背,结果大吃一惊:我手背上有烧伤。很快起了一个水泡儿,可一点儿不疼,连破了的时候也不疼。


    我因此发现催眠是一种非常有趣儿的体验。你一直在对自己说:“我能做那件事儿,但我不想做”——换句话说,你做不到。








    附:诺顿平装本手记:《别逗了,费曼先生》付锌至今,已逾十载,可是读者对费曼的兴趣,正方兴未艾。着使我想起了他在风烛残年之时,经常说的一句话,说话之时,双眸生辉:“我还没有死!”


    前言:本书中的这些故事,是我在和理查德·费曼高高兴兴打鼓的七年之间,零散而随意地积累起来的。我发现,每段故事,各有异趣,连缀成集,竟是大观。一个人的一辈子,竟然能发生这么多奇妙而风狂的事情,有时令人难以置信。一个人在他的一生中,能发明这么多本出无心的恶作剧,亦足可启愚化钝! 拉夫·莱顿(Ralph Leighton)


    选摘于《别逗了,费曼先生》(〖美〗R·P·费曼著 L·莱顿笔录 王祖哲译【湖南科学技术出版社】),原作标题为“我——!”。







费曼是一个讲故事的高手,很会铺垫故事的背景,设下圈套。我起初对费曼花费那么多笔墨描述酒吧的各种故事迷惑不解,后来恍然大悟。
作为一个俗人,他对自然和社会充满了好奇。类似于《你不能做到》的小故事,例如自来水管流出的水的曲线,扔出的盘子的旋转,酒吧里的妓女,一切他可以理解的都是让他向往不已的。
而除了其他的理念,对于这一章节的故事我尤为深刻,无论处于什么地位,什么立场,认清自己的能力和处境都是必要的,只要还没有做到,无论有多么把握,都只是心里安慰而已。




@浮空

[ 本帖最后由 lzx318 于 2014-1-11 23:44 编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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